传承正统国学文化^_^
把你孩子养育成出类拔萃的圣人君子

是你吗?守护神州的华夏水神

图片

最近这段时间,蜀地江边的一座千年石像再次引起网络热议。

有人说这石像原本为纪念大禹的塑像,只是后来被改头换面了,成了现在的样子。有人说,官方历史记载着清清楚楚,开凿于开元元年(713年),完工于唐德宗贞元十九年(803年),是经史书认证过的,没什么好争议的。

在直接证据不那么充分的情况下,真正的历史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?我们不妨从考古遗址、民俗传统与历史记载中去找寻一些蛛丝马迹吧。

现在学界普遍认为,把天下划分为九州的《禹贡》成熟于战国时期,虽托名大禹,却并非大禹亲著。

然而华夏九州的形成,却与大禹有着深刻的关联,华夏民族最早的大洪水记忆,就与大禹有关。

在神州大地上,最早治理洪水的,即不是大禹,也不是大禹的父亲鲧,而是神话时代的共工。

《左传·昭公十七年》:”共工氏以水纪,故为水师而水名。”

《列子·汤问》:”共工氏与颛顼争为帝,怒而触不周之山,折天柱,绝地维,故天倾西北,日月星辰就焉;地不满东南,故百川水潦归焉。”

神话传说中有丰富的历史地理信息,需要后人来提取解读。

有人把共工解读为水神,其实不然。从他与颛顼争夺帝位的行为来看,他应该与颛顼有类似的社会身份,同样都是华夏族群的领导人。虽然他以与颛顼争为帝和怒触不周山青史留名,但打仗与发脾气并非他的主要工作,他的主业是带领族群发展生产、繁衍子嗣。

既然把共工与水神联系起来,说明疏通河渠治理水患,应该是他的日常性工作。共工怒触不周山,不是人怒,而是天怒,是强烈的地壳运动。神话中的记载,是说共工领导的族群所生活的时代处在一个地震频发期。与地震频发相伴的,是洪水、泥石流、堰塞湖之类的水患,而共工与颛顼的战争,很大程度上是争夺生存领地。

《史记·周本纪》幽王二年,西周三川皆震。伯阳甫曰:“周将亡矣。夫天地之气,不失其序;若过其序,民乱之也。阳伏而不能出,阴迫而不能蒸,於是有地震。今三川实震,是阳失其所而填阴也。阳失而在阴,原必塞;原塞,国必亡。夫水土演而民用也。土无所演,民乏财用,不亡何待!昔伊、洛竭而夏亡,河竭而商亡。今周德若二代之季矣,其川原又塞,塞必竭。夫国必依山川,山崩川竭,亡国之徵也。川竭必山崩。若国亡不过十年,数之纪也。天之所弃,不过其纪。”是岁也,三川竭,岐山崩。

从夏、商、周三代山崩、原塞、河竭的记载来看,当时黄土高原的地壳运动仍处在活跃时期。

地图是我们习以为常的认识世界的工具,但由于短暂生命的局限性,人们往往只看到地图的空间维度,而忽略了与之关联的时间维度,往往会造成以当下的时空信息先入为主地去映射远古的历史,从而做出错误的判断。

用今天的中国地图去解读大禹治水时期的天下疆域,注定找不到合理的答案。因为华夏先祖在大禹等人的改造之下,整个神州经历了一次前所未有的桑海巨变。

海陆的桑海巨变则隐藏着另一个秘密,这天地间原本只有海与山,所有的平原,都是山崩水运的结果。

这是不周山崩塌的秘密,也是大禹治水的真相。那时的黄土高原,远比今天高大巍峨,高山崩落,被风雨削去的部分,被洪水搬运沉积,变成了今天的平原。

图片

如今的三大平原,在大禹的时代并不存在。那时的湖广仍是一片汪洋,大别山是一座海中仙山,龙门之下皆为汪洋。在这种陆海条件下,雨云与台风更容易深入内陆,形成降水,造成泥土流失,重塑地貌。

山海经·海内经》:洪水滔天,鲧窃帝之息壤以堙洪水,不待帝命。帝令祝融杀鲧于羽郊。鲧复生禹。帝乃命禹卒布土,以定九州。

郭璞等人把“息壤”想像成一种可以无限生长的泥土,实在是师心自用的错误解读。“息壤”并非泥土,而是一种愿望,一种解决方案。洪水肆虐,水土流失,家园尽毁。鲧的解决方案是“堵”,让洪水停下来,息止水土。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,无论是土石还是草木,类似良渚先民“草裹泥”式的筑坝方案,都无法完成堵住洪水的愿望,鲧的解决方案最终失败了。

大禹治水,并非在坚固的石壁上凿开豁口,而是在黄土高原上冲刷下来的泥土形成的堰塞湖上开辟引洪通道,借洪水自带的天地之力,泄积水之患。这种穴堤溃坝、因势利导的治水之法,并不一定要依赖多么先进的技术与工具才能实现。

图片

大禹治水的那个时空,天下九州尚未完全形成,当时的华夏文明的中心,是秦晋所处的黄土高原所在的山间盆地。那时的山,远比今天要高,那时的大海,也远比今天更深入内陆。

《山海经·北山经》:又北二百里,曰发鸠之山,其上多柘木。有鸟焉,其状如乌,文首、白喙、赤足,名曰精卫,其鸣自詨。是炎帝之少女,名曰女娃,女娃游于东海,溺而不返,故为精卫。常衔西山之木石,以堙于东海。漳水出焉,东流注于河。

精卫为炎帝之女,炎帝部落生活在秦晋之地,离大海并不遥远。出了洛阳,即为东海。不周山崩了、岐山也崩了,在共工和大禹等无数华夏先祖一代代坚持不懈的努力之下,天人合力,终于为后代塑造出更适宜生存的广袤家园。昔日吞噬精卫的东海碧波,已经变成后世群雄逐鹿的中原。

图片

回到大禹治水时期的时空,从洛阳龙门到蜀地,并不像《蜀道难》中所描绘的那么艰难,洛阳向南不远就是荆州,两地都在海边,沿着海岸通行容易的多,荆州沿江岸上溯即可深入蜀地。或者可以推测,在湖湘为海的那个时代,中原与蜀地的交往甚至比商周时期更为方便。

地理场景的重现,展现了大禹在蜀地治理水患的可能性。今天三星堆出土的海量青铜器,也印证了远古时期蜀地与中原交往的深入程度。

从文明传承的角度而言,与燧人氏、伏羲氏、神农氏一样,治水的大禹不再只是现实生活中的具体的人,而化身为华夏民族世世代代要传承、守护的奉献精神。

《说文》:”祀,祭无已也。”

《国语·周语上》:”夫祀,国之大节也。”

《老子》曰:’子孙祭祀不辍’是也。”

为什么要纪念我们的圣王先贤呢?因为他们用火驱散了蒙昧黑暗,因为他们用文明秩序了天地社会,因为他们塑造了神州家园。

作为文明的开化者,作为民族的创造者,华夏诸神已化身为文明与民族精神的象征,家园所在之处,祀祭不绝。

同样在蜀地,李冰父子也因治水,永享祀祭。

铺陈得差不多了,我们试着还原一下乐山三江汇流之处那座石像最初的身份。

网络上有很多这座石像不合常理的观点,主要有三处。

坐姿、双手扶膝、江边。

佛像多为趺坐,也有卧姿,垂膝坐很少见。

佛像手式多为结印造形,或双手合什,或单掌竖立,少有双手扶膝造型。

坐姿且双手扶膝,多为华夏君王的坐姿。有人认为,乐山石像原为大禹坐像,从华夏祭祀文化传统的角度来看,这是合理的解释。

在华夏民族的神仙谱系中,神仙都有自己的明确分工,土地庙里供奉的是土地,城隍庙里供奉的是城隍,灶台上供奉着灶王爷,赵公明是财神,妈祖是海神。每一个神仙都与百姓的生产生活息息相关,殷商的贤臣傅说,成了天上的星辰,而中国的神仙,大多皆为守护人间的圣贤英雄所化。

《德隅堂画品》:秦蜀守李冰之子开二江,制水怪,蜀人德之,祠于灌口,世所谓灌口二郎者也。

雨神有行雨之责,而人们对水神最大的期望,自然是“愿得江海平,岁岁享安澜。”那么在商旅往来、舟车不绝的三江汇聚之处,还有哪位大神比以治水著称的大禹更适合坐在这个位置吗?

《水经注》:自三峡七百里中,两岸连山,略无阙处。重岩叠嶂,隐天蔽日,自非亭午夜分,不见曦月。至于夏水襄陵,沿溯阻绝。或王命急宣,有时朝发白帝,暮到江陵,其间千二百里,虽乘奔御风,不以疾也。

《早发白帝城》:朝辞白帝彩云间,千里江陵一日还。两岸猿声啼不住,轻舟已过万重山。

虽然乐山距三峡还有一段距离,但其上游是位于成都平原,紧挨着成都的都江堰,下游是长江重镇宜宾,上面诗文中的水路交通的场景或可想见一斑。

又一个问题出现了,如果大禹像之说为真的话,造大禹坐像的目的是以神镇水,那么,在更为久远的古代,有没有造像传统,有没有凿山为像的造像技术,如果有的话,为什么鲜有相关的考古发现?

图片

先说传统,红山文化的女神头像、凌家滩坐姿玉人、三星堆跪坐青铜人像等文物的出土,再到后来的楚墓漆绘木俑、秦始皇兵马俑,汉代陶俑,再到李冰父子制石人用作水位标尺,都能证明华夏文明的造像传统源远流长。

早在战国时期,韩国因为坐拥宜阳铁山,率先批量装备了铁制武器而被称为劲韩。苏秦评论韩国,说天下强弓、劲弩、利剑皆出于韩。到了汉代,随着冶炼技术的进步,铁制工具得到了进一步发展。

图片

1974年3月,都江堰索桥施工过程中出土了汉代雕刻的李冰石像,石像高2.9米,肩宽0.96米,厚0.46米,重约4.5吨,整体造型简洁朴素,栩栩如生。石像的两袖和衣襟上,有浅刻隶书题记三行,共计38字,字迹清晰,字内朱砂犹存。中行为“故蜀郡李府君讳冰”,左袖为“建宁元年闰月戊申朔廿五日都水椽”,右袖为“尹龙长陈壹造三神石人珍水万世焉”。

图片

1981年发现的徐州龟山汉墓凿山而建,龟山汉墓有南北两墓道,墓室由人工开凿而成。每条通道长56米,高1.78米,宽1.06米,沿中线开凿最大偏差仅为5毫米,精度达到1/10000, 南北通道相距19米,夹角为20秒,误差是1/16000, 通道地平面,内外高低相差527毫米,呈10/1000的自然坡度,是迄今世界上打凿精度最高的通道。

再有就是1992年发现的龙游石窟了,很多人认为它是可媲美长城与秦始皇兵马俑的伟大工程奇迹。

龙游石窟是我国古代最高水平的地下人工建筑群之一,也是世界地下空间开发利用的一大奇观。龙游石窟在方圆0.38平方公里的土丘上似有规律的分布了大小24个洞窟,每个洞窟的面积从1000-3000平方米不等。每个洞窟从矩形洞口开始垂直向下延伸,高度约30米。顶部呈漏斗型,洞窟内科学地分布着3-4根巨大的”鱼尾形”石柱,与洞顶浑然一体。更让人叹为观止的是洞壁、洞顶和石柱上都均匀地留下古人似乎带有装饰意图的凿痕。

图片

韩愈曾撰写《徐偃王庙碑》,其中有”凿石为室,以祠偃王”的记载,其中提及的偃王是西周时期徐国第32代国君。

龙游石窟或许只是闽越文明的印记,不一定与徐偃王有关,但以上案例足以证明,早在汉代或更早之前,自带“基建狂魔”基因的华夏民族已有这种刻石为像、凿山为陵、穴丘为窟的施工能力。

历史在细微之处总遗留一些蛛丝马迹,留给后人去还原曾经的过往。

咸亨三年(672年)四月,武则天以两万贯脂粉钱,资助僧侣在洛阳龙门石窟雕刻卢舍那大佛,唐初佛教兴盛,武则天此举收获了佛教信徒的支持,该工程历时三年九个月完成。

图片

天授元年(690年)七月,怀义与法明等撰《大云经疏》,引《大方等无想大云经》“有一天女,名曰净光。……当王国土,得转轮王”、“尔时诸臣即奉此女以继王嗣。女既承正,威伏天下!阎浮提中所有国土,悉来奉承,无违拒者”。

“天授”是武则天称帝后用的第一个年号,从上面这段文字的记载来看,武则天称帝的背后,有“佛授皇权”的舆论操作。一众高僧把武则天附会为弥勒转世,大造舆论,助其承续大统。在称帝之后,武则天把《大云经》颁於天下,令两京与诸州各置大云寺一座,各藏《大云经》一本,由僧升高座讲解。并把佛教的地位置于道教之上。

由上可见,怀义与法明代表的佛教势力已发展成为武周倚重的政治势力,其能量之大,足以影响天下局势。

有了女皇的支持与倚重,这个外来宗教得到了更大发展。但佛教的兴盛不仅仅是万众信仰,而是可以盈利的产业。僧众不纳徭役、免服兵役,僧产不缴租调。

除去寺属田亩的收益、信众的香火、挂靠寺院的私人田产之外,有的寺庙还做起了放高利贷的勾当。唐代的寺庙,实在是靠着官方保护伞,一本万利的好买卖。

在这种情况之下,造更大的塑像,建更大的寺院,自然成了那个时代最赚钱的生意。高大庄严的佛像,高居山巅的寺院,正是树立佛教与教徒高妙超凡、高人一等的形象的造像艺术与建筑表达。

公元841年,唐武宗李炎登基。此时全国大中型寺院将近5000座,小型庙宇多达40000余座,僧尼近30万人,寺院奴隶达15万人。全国寺院占有良田数十万亩,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相对封闭的庄园,寺院内部的经济大权掌握在住持手中。

僧尼们不事劳作,靠着农民耕种寺院土地以收取地租和发放高利贷作为经济来源,这种做法使寺院经济得以迅速膨胀起来,以至达到了“十分天下财,而佛有七八”的程度。

在朝廷内部,有30多名僧人被封官重用,其中不乏有司徒、司空、国公等一类的显官贵爵,有的甚至被封为将军而参与军机事务,涉及国家军事机密。

这就能够解释在“会昌法难”之前,为什么海通和尚发愿造佛,剑南西川节度使章仇兼琼、韦皋接力续建大佛的原因了。从海通开元元年(713年)动工到韦皋贞元十九年(803年)完工,正处在唐代佛教疯狂扩张的历史时期。

如果连善于治水的大禹、李冰都不能平息水患,造一座佛像就行了?

像海通禅师这种把慈悲为怀挂在嘴上的所谓得道高僧,难道真心为了“减杀水势,普度众生”吗?他只是在倾销那个时代的“民主自由”信仰而已,天花乱坠的佛法之下,浮动的人心与欲望不再从现实的努力中寻求确定的结果,却在现实生活中甘愿接受酷吏与寺院的双重敲剥,自欺欺人地解释为“消业”与“修行”,从精神世界到社会身份都丧失了自我。

信仰的集体切换终于酿成严重的社会问题。虽然隋唐实施的科举制实现了相对公平的社会对流,但魏晋以来寺院遍地、佛国比邻的情况随着武周的宗教政策进一步恶化。

信仰危机不仅表现在萧衍、李世民、李纯、武则天为代表的皇室贵族把佛教推崇为公众信仰,鼓励其发展传播。更表现在佛教对道统与百姓信仰的吞噬。宗教信仰天生是排它的,而信仰的传播往往需要借助书籍、宗庙、祭祀、神祇等载体得以实现。与佛教的扩张与兴盛过程相伴的,是对华夏传统经典、宗庙、祭祀、神祇的抹杀与替换。

这正是外来宗教最恐怖与最黑暗的地方,它们在华夏神州的发展史,也是华夏文明的消亡史。

认识到这些,韩愈不是最早,却是唐代最深刻的一个。

韩愈《谏迎佛骨表》:今闻陛下令群僧迎佛骨于凤翔,御楼以观,舁入大内,又令诸寺递迎供养。臣虽至愚,必知陛下不惑于佛,作此崇奉,以祈福祥也。直以年丰人乐,徇人之心,为京都士庶设诡异之观,戏玩之具耳。安有圣明若此,而肯信此等事哉!然百姓愚冥,易惑难晓,苟见陛下如此,将谓真心事佛,皆云:“天子大圣,犹一心敬信;百姓何人,岂合更惜身命!”焚顶烧指,百十为群,解衣散钱,自朝至暮,转相仿效,惟恐后时,老少奔波,弃其业次。若不即加禁遏,更历诸寺,必有断臂脔身以为供养者。伤风败俗,传笑四方,非细事也。

韩愈《与孟尚书书》且愈不助释氏而排之者,其亦有说。孟子云:“今天下不之杨则之墨,杨墨交乱,而圣贤之道不明,则三纲沦而九法斁,礼乐崩而夷狄横,几何其不为禽兽也!”故曰:“能言距杨墨者,皆圣人之徒也。”扬子云云:“古者杨墨塞路,孟子辞而辟之,廓如也。”夫杨墨行,正道废,且将数百年,以至于秦,卒灭先王之法,烧除其经,坑杀学士,天下遂大乱。及秦灭,汉兴且百年,尚未知修明先王之道;其后始除挟书之律,稍求亡书,招学士,经虽少得,尚皆残缺,十亡二三。故学士多老死,新者不见全经,不能尽知先王之事,各以所见为守,分离乖隔,不合不公,二帝三王群圣人之道,于是大坏。后之学者,无所寻逐,以至于今泯泯也,其祸出于杨墨肆行而莫之禁故也。孟子虽贤圣,不得位,空言无施,虽切何补?然赖其言,而今学者尚知宗孔氏,崇仁义,贵王贱霸而已。其大经大法,皆亡灭而不救,坏烂而不收,所谓存十一于千百,安在其能廓如也?然向无孟氏,则皆服左衽而言侏离矣。故愈尝推尊孟氏,以为功不在禹下者,为此也。

佛教最大的危害,在于其以心幻妄,以虚灭实。对于个体的人而言,放弃积极有为、改造自然的决心与行动,在梵音冥想、四大皆空中毫不作为。对于国家与民族而言,它在鼓吹虚无的同时,也虚无了人文始祖与文化传承。于寺院资本而言,它借宗教的话术收益丰厚,于人类社会而言,它是文明的黑洞。

这场千年前的颅内战争,华夏民族输得一败涂地,失去的不止是历史与传承,还有现实生命的意义。

无论是“日日新,苟日新,再日新” 积极有为的人生态度,还是“吾日三省吾身”对人作为人的社会思考,都在“南无阿弥陀佛”的佛号声中堕入虚空了。

倘若天柱再崩,洪水复起。又会有多少宗教信徒执耒荷耜,跟随我们的圣贤英雄们战天斗地?承担责任,守护自己的家园?

在人民军队进藏之前,高原之上,千百年间,人皮做鼓,股骨为槌,头骨为卮,田间劳作仍铁链加身,在宿命轮回的塑造之下,如何挣脱被奴役的命运?那转动的经盘仿佛芸芸众生六道轮回的命运,而又有谁注意到,那转动不休的经盘,掌握在谁的手中?

王夫之《读通鉴论》:夫浮屠之祸人国,岂徒糜金钱、营塔庙、纵游惰、逃赋役已乎,其坏人心、隳治理者,正在疑庄疑释、虚诞无实之淫辞也……浮屠之乱天下而偏四海垂千年,趋之如狂者,唯其纳天下之垢汙而速予之以圣也。苟非无疚于屋漏者,谁能受君子之典型而不舍以就彼哉?淫坊酒肆,佛皆在焉,恶已贯盈,一念消之而无余媿,儒之駮者,窃附之以奔走天下,曰无善无恶良知也。善恶本皆无,而耽酒渔色、罔利逐名者,皆逍遥淌瀁,自命为圣人之徒,亦此物此志焉耳。

对于海通禅师所代表的宗教势力而言,依山而建的大禹像或者李冰像毫无意义,不利于其传教或者营造寺院。在他的世界中,群山皆为佛像、百姓全是信众。如果大禹或者李冰的坐像阻碍他实现目标,那就毁掉他,或者改造他。在一个以佛教为尊的时代,在相继侫佛的节度史主政的时代,有什么不可能的么?改写历史,不也是在创造历史吗?改头换面的石像,不正是改头换面的历史吗?

图片

整个唐朝,上至李世民、李纯、武则天这样的皇帝、下至尚书、节度史这样的高管集体侫佛,庙堂得势、江湖获利。在这样的社会生态下,还指望有多少韩愈站出来维护文明道统呢?

一个势力遍布朝野的庞大政治利益集团,在绝对的利益面前,在权力与财富的加持之下,遇神杀神,在群山之中、崖壁之上,刀削斧凿,向无数信众倾销愿望,把能工巧匠收为己用,把世界改造成他们想要的样子。

那些教人钻木取火,终结腥臊生食的人;那些教人建屋筑房、远离风雪的人;那些尝遍百草,教人稼穑五谷的人;那些植桑养蚕,教人穿衣蔽体的人;那些取象天地、秩序万物的人;那些走遍茫茫大地、股无胈,胫无毛,三过家门而不入的人,在四大皆空的满天梵音中,被集体遗忘了。

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,他们奠定了这片河山的轮廓,他们渲染了这个文明的底色,呵护着这个民族的发展繁衍。然而,当邪祟西来,附体滋生,侵蚀文明的肌体,摧残华夏的宗庙与神祇之时。除了韩愈等寥寥数人,还有谁站出来守护文明呢?

这不是礼崩乐坏,这是文明绝户。

图片

洞天福地、山巅江畔,史书经典、教材舞台,若祖先的宗庙无处安置、形象被丑化,祀祭断绝,这是谁的家园,这是谁的文明?

一个忘记了自己从哪里来,自己是谁的民族,知道自己会走向何处么?

壶中唤天云不开,白昼万里闲凄迷。

如果这个世界再无唤醒的希望,请燃起绝望的烈火,把脚下的这颗石头,熔成一滴泪水。

赞(0)
未经允许不得转载:家庭教育指导师 » 是你吗?守护神州的华夏水神

评论 抢沙发

登录

找回密码

注册